已经要发生了。

    她,不能退!

    李綪暗暗咬牙,盯着那个男人走到了自己每晚入睡的床榻。

    当那个男人身边的管事退出去的瞬间,她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明明按照她所想的,她却还是克制不住。

    到底是害怕,还是愤怒?她自己已经分不清楚涌上x腔的思绪是什麽。

    「红妃。」发觉她还呆着,他开口喊了她。

    李綪眨眼,循着谧妃生前提点她的话,上前探手褪下这人金绣飞龙的玄黑皇袍。

    「或许叶亨该去历练历练了。」皇帝低声说着,冷不防握上她的手。

    「妾正想向陛下提及此事。」李綪迎向他瞥下的眼眸,坦然无惧直击帝王眼底的莫测陡然幻化成趣味。

    「喔?红妃也如此想?」他松开她的手,让她继续解下盘扣。

    「妾身为将门,不允孩儿怯缩皇城。阿亨一开始基础差,经妾两年的训练,理应该从军了。」李綪解了最後一个盘扣,脱下皇帝的龙袍後,她便福身,垂首开口:「妾请陛下将阿亨下曹门,由妾的父兄训练他。」

    皇上不见岁月纹路的俊眸稍稍一深,深黝的黑瞳倒映烛台上跳动的微光,彷佛冬日暖霞,教人迷人忘我。这一片温暖当中仅有她的身影。

    「红妃为何挑曹门?」他的声嗓依然平稳如常,只是流露了不属於帝王该有的好奇,单纯得好像随口问她中午吃了什麽一样。

    李綪挑起修得锋利的黛眉,理直气壮哼道:「陛下是在打趣妾吗?妾本曹门出生,阿亨今是承妾膝下,不去曹门还要上哪?且儿子要出游历练,做母亲的不会替孩子挑个最优秀又相对安全的地方历练吗?曹门自是最佳的选择,陛下可千万别说羽林和霄秦二家。」

    「……神龙军难道不好?」皇帝任她脱下h袍,忍不住问。

    闻言,她忍下翻白眼和冷笑的冲动,忍声说:「当然不好。神龙初创仅仅一年,且无实战经历;曹门屡屡征战所积累的经验,明显b神龙军更为优秀,这是无庸置疑的。」

    「红妃,你真是一如往常的自信。」他双手搭在她肩上,指尖轻轻摩挲,感觉她微微一抖,才满意地开口缓声道:「神龙军虽初创,但无论是人品与身手,皆是羽林卫中的佼佼者组成,亦有剿匪过,旗鼓相当。」

    「陛下,您该不会忘了上回他们放了只虎还捉不到的事情吧?」见到男人的脸微微一变,她仍迳自道:「最後那头虎如何了?是妾抢过神龙左将军手上的投枪,才制止这场闹剧。所以,您要妾怎麽相信那些剿匪後就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贵族子弟能教好阿亨?」

    「……」那件事他记得太过清楚,有时候他见皇子进行武艺训练时,脑海都不住浮现李綪突然滑过食案,哐啷作响引走了白虎的注意,当虎掌挥来的同时,她已抢过投枪,偏身屈膝矮下,高举投枪,JiNg准刺中了白虎的喉头。

    白虎庞然身躯猛地停顿,b一个男人的脸还要大的虎掌悬在她小巧的面上,没再落下。

    一如她在初秋畋猎上,面对成年斑虎毫不惧sE,眼见斑虎扑向她,她仍不退,伫立原地拉弓直S。温热的血花洒在少nV娇nEnG的颜面,宛若迎神仪式中绘上神腾的nV巫,既神圣又令人忍不住想靠近。

    斑虎砰的倒地,她则是收弓,成功保护了她身後因腿伤无法动弹的太子与叶亨二人。

    既耀眼,又让人想伸手紧紧捉住这一抹光。

    然而,就是因为太过深刻了,导致他无法为神龙军辩护,多一个字都是惨白的。

    「况且陛下您需要的不是一个无所事事在g0ng里游荡、剿匪就沾沾自喜的皇子——您需要太子当您的臂膀,那剩下的皇子必须是能够替您防卫国家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