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凌晨三点。

    极阴之时,正是乌云密布,黑暗笼罩的交接节点。

    只见一张柔软的床上,蜷缩着一道熟睡的身影,正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感到精疲力竭的简邪。

    他皱着眉,一只手松松地攥着手机,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滴答。

    指针指向了三点整。

    极其突然的,原本处于睡眠状态的人睁开了眼睛。

    一双冰冷的眼。

    他的眼底毫无一丝睡意,清明的就好像从未睡过,原本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此时却呈现出极度残忍的猩红色,带着微微的睥睨神色,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气质却完全变化了,绝不会有人把他们认作同一个人。

    这不是简邪。

    或者说,此刻主宰这具身体的意识并不是他。

    祂坐了起来,猩红的双眼环视了一圈简邪的卧室。

    它干净整洁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男高中生应该拥有的房间。

    因为经济拮据的缘故,值钱的东西都被简邪卖了二手换钱,整套房子其实比样板房还要样板房,只是床头上摆着的一个丑丑的手工玩偶彰显着这里真的住着人。

    看到玩偶的时候,祂勾唇笑了一下,伸出手恶意满满地捏了一把棉花玩偶,两根手指将皮卡丘的圆脸都给捏扁了。

    揉捏了一会儿,直到皮卡丘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祂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随后,祂看向了自己身着的衣物。

    说是睡衣,但其实只是比较宽松的白T和短裤而已。

    祂知道简邪其实在脑海里想过裸.睡,因为闷热的夏天到了,卧室里却没有安装空调,睡起来实在很难熬。

    但这个诱人的想法最后还是在他考虑到可能的蚊子放弃了,他可不想因为蚊子留下很多个小红包。

    想到这里,祂嗤笑了一声,拖着下颌颇有些懒洋洋地想:人类真是迟钝。

    ——祂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怎么可能让那种低贱的生物在他身上留下哪怕无关紧要的小口?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处小擦伤、任何一滴温热的血液,甚至是吃痛、抽气、害怕的短促音节,全都要经过祂的允许。

    看了一会儿,祂失去了兴趣,撑手下床,但随着祂下床的动作,简邪身着的上衣顺着重力松松垮垮地滑落在了一边肩头。

    不过随意一瞥,就能看到裸露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