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并没有去接,如今她已然如此,就算虎符放在她处又能如何,所以女帝迟疑片刻沉声道:“太女征战数年,为大安呕心沥血,虎符在太女手中,朕心甚安。”

    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她听听也就罢了。她手握重兵对女帝而言如鲠在喉,不然女帝怎会如此,所以她诚恳道:“儿臣当愿为母皇分忧,但如今实在有心无力,母皇就当体恤儿臣,卸了这千斤重担吧。”

    收权之心女帝早就有了,她这般苦苦恳求,女帝怎能不全她所愿。

    女帝从她手中缓缓将虎符拿起,另三双眼睛却死死经盯着那双手,虎符,那可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心里的激动只有她们自己知晓,穆倾然内心自然狂喜,母皇不会让皇储之位悬而未决太久,如今太女已然交回虎符,那储君之位易主岂不是近在眼前?

    穆倾岚也刻意隐藏起眼底的贪婪,虎符,终有之日会是她的掌中之物,有了虎符,太女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穆倾宁一脸平静的看向女帝和她,虎符亲手奉上与陛下索取那可是全然不同的,她现在只疑惑太女殿下用虎符换什么?

    女帝收回虎符后命她起身,她并未领命而是仰头恳求道:“母皇,儿臣曾立誓守护父后与遥儿,如今皇儿遭此番磨难,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儿臣愿用过往所有功绩换母皇一诺。”

    穆倾宁闻言轻笑,果然如此,所谓无利不起早,没想到堂堂太女殿下也会用这种手段。

    女帝最不喜别人邀功,她愿意赏赐那是陛下龙恩浩荡,可开口求那便是居功自恃。所以她一句,女帝摩挲着虎符并未予理会。

    她来之前自然是猜测到这样的结果,这两个月宫里的赏赐已经太多,她再开口要就是不知好歹了,所以她也不管女帝的态度,自顾自的开口:“儿臣自知无用,只愿母皇善待父后与遥儿。”

    这就是她的所求,穆倾宁有些不敢相信,这天下谁都知道凤后是太师之子,萧氏一族对陛下忠贞不二,凤后更是母皇的青梅竹马,两人相敬如宾数十年,若非萧氏犯下谋逆等大罪,母皇断不会亏待了凤后。

    穆遥更不用说,他是母皇与凤后嫡幼子,自出世以来就备受宠爱,如今已经十岁母皇还特许他住在凤仪殿,这可是所有皇子都未曾有过的天恩。

    女帝这才又抬眼看她,原来这丫头真的变了。

    “好,朕答应。凤后萧氏是大安的凤后,此生皆是。穆遥年幼,待其成人,朕许他自由则妻!”女帝一句话可真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要的就是父后永居凤后之位,只有他执掌中宫,这宫里才没有人能越过他去。不管女帝宫中有多少侍君,他在那个位子别人永远只能是小小侍君。贵君又如何,还不得日日规规矩矩朝拜问安。

    至于穆遥,给他自由是最大的恩赐。身为皇子他们都是女帝的棋子,她不想穆遥日后的婚姻大事也变成女帝的拉拢朝臣的一步棋。

    “多谢母皇,母皇万岁万万岁!”她这一拜可谓至真至诚,女帝见此都忍不住夸赞一句:“彦儿至纯至孝,朕心甚慰。”

    女帝夸她,那些姐妹心里皆忿忿不平。凤后之事就算了,凭什么给穆遥自由?

    最不平的就是穆倾岚,她的父君已是贵君,他们本打算再接再厉等荣升皇贵君之位那便等同副后,可陛下此番承诺之后,必然不会让人对凤后之位有任何威胁,他们的打算就此落空。

    同为皇子,为何穆遥可以自由则妻,而她的皇弟穆逍就必须奉旨成婚,凭什么?

    可此时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不能让母皇和皇姐、皇妹看出任何破绽。

    不愿再看她们母女情深,跪地许久的穆倾岚最先开口:“母皇,儿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女帝未开口说平身她连起身的权利都没有,所以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跪着。

    女帝全然没有在意穆倾岚的小动作,只是见她还未起身,抬手示意她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