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他睡眼朦胧,酒后的醉意似乎还没有从身体里彻底蒸发,只觉得懒洋洋的,浑身都不得劲。

    透过一扇狭小的窗户,他模模糊糊看到了窗外的天空。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也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往外看去,也是差不多的景色。

    他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过了一会儿,他完全醒了,思维才逐渐清晰起来。

    昨天晚上林牧虽然醉了,但并没有醉得一塌糊涂,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原轻昊远远地站在人群那边,身边站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儿。他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向醉酒的自己,完全没有过来扶一把的意思。

    当时林牧醉成了一摊烂泥,思维却很活跃,他觉得这样高高在上看着他的原轻昊特别像一个渣男。

    虽然是个渣男,但原轻昊还是上钩了,林牧知道原轻昊已经对他产生了兴趣。

    想到这里,林牧勾嘴笑了起来,但过了一会儿,他嘴角又瘪了下去。

    这兴奋劲没能持续多久,一细想,就觉得十分寡淡,无论是接近原轻昊、还是昨天晚上的成人礼,对他来说都不是那么有滋味。

    林牧想,他这是在勉强他自己。

    挖空心思的讨好别人、接近别人,这不是他。

    在成人礼上狂吃海喝的那个才是他。

    当然,除了成人礼上的那些破事儿,林牧也记得自己那个便宜弟弟林茂,这个十七岁的小少年一路扶着他上了出租车,把他带回林家,又是帮忙换衣服又是搀着上床,一整个晚上过得十分艰辛。

    林牧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躺在身下那张还算舒适的小床上,想:啊,这里就是原身从小长到大的养父母家。

    这个房间比他预估的大了一点,屋里收拾得很整洁,书桌、小床、窗户一个不少,虽然面积不算宽敞,但胜在格局好。

    林牧被原家接走后,这个房间就被空了出来。

    房间保持原样,林茂甚至还在小小的窗台上替他养了一株绿植。

    林牧觉得有些奇怪。

    看养父母的态度,他还以为原身在林家是灰姑娘的待遇,没想到原身非但没有受到苛待,过得好像还不错。

    人走了,房间还给他留了下来。

    不太符合逻辑啊。

    这样想着,林牧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宿醉的后遗症十分明显,他觉得脑袋像是被开瓢了一样疼,尤其是后脑勺,稍微一动,就隐隐透出一种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