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时，沈以微在心里预想了赵之盛的反应，他今晚若是心情好，或许会宽容地说“没什么，都过去了，不用太在意。”他若是心情不怎么样，可能会说：“对不起就完了？休想。”
无论是那种回答，沈以微都能接受。
可赵之盛却走近她，肩膀几乎碰到了她的唇。
他说：“沈以微，我从来就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声音低低沉沉，在沈以微耳畔来回徘徊，久久不散。
他竟然从未责怪过她。
长久以来，压在沈以微心口上的负疚感突然坠了下来，心间猛地一空，然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在她愣怔之际，赵之盛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脑袋，像是安抚不安的小朋友，还俯下身来低声说：“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沈以微缓缓抬起脸来，道：“那我以后能不能告诉他们，我不是你女朋友？”
赵之盛唇角下压，轻声道：“你的嘴又不长在我身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以微不满地说道：“你每次都故意拦着我不让我说。”
“我有吗？”赵之盛挑眉，转身走向电梯。
“你有！”沈以微嗔怒道。
赵之盛垂了垂眸，抿唇轻笑，站在电梯外边等着下一趟，今晚要值夜班，一会儿他还有一台手术要做。
忽地，身后有一人箭步跑上来，小手从后往前揽住他的颈脖，再往后稍稍一勒。
“嗯……”赵之盛的身体下意识地后仰，闷声道：“沈以微，做什么呢？”
“哼！”
沈以微奋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忿忿地冷哼一声，揽住他颈脖的手肘用力一扣，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有！”
她还挺记仇的。
赵之盛无奈地轻轻一哂，点头：“好，我有。”
听到这话，沈以微才满意地松了手，脸上早就没了刚才的张牙舞爪，替换的是一张礼貌的脸，道：“赵医生，我就先走了。”
“好。”赵之盛轻笑，“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沈以微迈大步走出医院。
进到电梯的赵之盛看着她离开的单薄背影，眼眸蕴着不为人知的宠溺，被鸦羽般的眼睫悄悄掩藏。
沈以微已经走出医院大门了，刚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就看到医院大门处涌出来不少人，人人脸上都带着害怕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