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大学生活区公寓，十七栋，七楼。
公寓里亮着淡橘的暖色灯光，窗帘拉起。
“我站在手术室外头等了好久……嗯……啊……”
沈以微蜷缩在床上，卧室里开着空调，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咬着牙，捂着一阵一阵抽疼的肚子，嘴里嘟嘟囔囔，“进进出出卫生间好几次，都没见你出来……啊……疼……”
赵之盛手里拿着水杯，掌心里握着一颗布洛芬，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
他稍稍俯下身，轻声道：“张嘴，吃药。”
“这是什么药？是我医药箱里的吗？”被窝里的沈以微稍稍撑起半个身子，凑近盯着他掌心里的药片，“会不会过期了啊？”
医药箱里的药太多，她实在记不清哪些药过期了哪些药没过期。
“布洛芬。”赵之盛将药片塞到她嘴里，“我医药箱里的，没过期。”
沈以微放心了，拿过赵之盛手里的水杯，喝了两口温水，咽下口中的药片。
“谢谢。”她说道。
“嗯。”赵之盛掖了掖她肩头的被子，拿起空调遥控器，调了调温度，“十六度太低了，你的身体在被子里，但你的脑袋还在外头，别吹傻了。”
嘀，调到了二十二度。
沈以微现在肚子疼，没什么力气和他辩驳，二十二度就二十二度吧。
“我在客厅，有事叫我。”赵之盛拿起水杯往外走。
“你要留宿在这里吗？”沈以微窝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如果你希望我留宿的话，”赵之盛回过头，幽幽道：“我很乐意让你的希望成真。”
沈以微埋脸在枕头里想了想，在手术室外边等他的时候，听市医院的护士说，赵之盛连续好几天做手术，都没怎么休息，这时候再赶他开车回去，明天只怕是要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他和他的车。
半晌，她才出声道：“衣柜右边顶层的位置，有一床被子，深灰蓝的。”
声音很小，生怕他听见似的，别扭得很。
“谢谢，”赵之盛低声笑了笑，道：“一会儿我睡的时候再进来拿。”
他走出卧室时，替她关掉灯，掩上门，坐到沙发上，拿出带来的电脑，打开，点进论文的文件夹里。
凌晨静悄悄的，她在卧室里睡着，他在客厅里看论文，月色偏西，残影落在窗帘上。
凌晨五点半。
赵之盛看完论文，关掉电脑，扯了扯颈下的领带，起身走近卧室，透过虚掩的门看向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