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余咬住面包的姿势一顿。
一大早听到这种消息,跟做梦似的,总让人觉得不大像真的。
王佑君安抚性地拍了拍来人的肩背:“不急,慢慢讲。”
那人似受到感染,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终于能冷静开口:“是这样……”
镇上死了个人。
身份就不细说了,反正死在半山下的这片白房子建筑群中,是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呢,平日里人缘不怎样,为人张狂了些,喜欢独来独往。今天早上,这人突然被发现是死了,而且是死在大街上,一副从高空摔落以至于摔折的扭曲姿态。但,要注意的是,两旁屋楼,最高不过两层,如果是从二楼往下跳,如何能摔成这样?
——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整件事最离奇的,是死者头部的呈现模样。
一个人跳楼,再怎么想尽办法,也不能把脑子摔成如刀切开般平滑的两半吧?而且其中的脑浆不翼而飞,那干干净净的样子,仿佛是有人将脑子取走之后,还用舌头往那血淋淋的脑壳里又仔细地舔了一圈。
听到此处,沈有余感到口中的面包有点难以下咽。
来人轻声说:“佑君哥,这跟好几年前的事情是一样的吧?是不是又有不干不净的东西从圣贤祠……”
王佑君开口:“这事需要调查,可不能妄下定论。”
那人顿时收声不讲了,过了一会儿,才又说:“还有一件事,昨天镇上不是来了位客人么?佑满今早上去喊人吃早饭,但屋子门开着,人却不见了,现在哪里都找不到那客人,佑君哥,你说会不会……”
沈有余忙开口:“我在这里。”
那人呆了一呆,没反应过来:“你、你谁?”
王佑君补充解释说:“他就是你说的客人。客人没事,他在我这。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整件事需要仔细查证,因为它现在看起来是有鬼作祟,但也许,是有人作乱。”
这一言毕,室内其他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沈有余是个不明所以的外人,不知道怎么评价,那另一位,则不知想起何事,显出惊疑难定的模样来。
王家现在的情况是,整个镇呈分界之态,长辈们全在半山之上,而且还不能下来。原本倒也有几位在如此情形之下依旧能下山主事的,譬如家主婆婆,还有二把手的王爷爷,但他们几位恰好都最近有事外出了。
如今出了这样一件怪凶之事,并不是说只有王佑君才能管,也不是这半边镇上的人缺了王佑君就全不行了,不管如何,总有人要去顶事,但不论其他人如何反应,王佑君都必须出面,因为这是他身份所在的责任。
临走前,王佑君不放心沈有余,怕他一个普通人在诡谲不明的情况下出意外,于是叫了佑满来看顾。炼器的本领不说,单论打斗的实力,佑满年纪小,可也是王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等闲情况都能应付得来。王佑君同沈有余讲:“下山还是原定的时间,你如果还去,就在牌楼那里等我。”
沈有余觉得怎么着也该给家里闲置的大灰报个信,自然要去。王佑君朝他挥挥手,便先走了。屋里留下佑满和沈有余大眼瞪小眼,沈有余轻咳一声,先开口:“星辰呢,怎么星辰今天没来?”
佑满情绪低落:“它被关起来了。”
沈有余:“啊?”
佑满闷闷不乐:“这几日值班的巡查组,他们说星辰有嫌疑。”
沈有余惊呆,百思不得其解:“星辰有嫌疑?它有什么嫌疑?它是能耍刀子了还是能飞了?”